“应该是。”邢志国点头。
李云龙猛地拍了下大腿:“好!太好了!鬼子的炮兵没了炮弹,就是一堆废铁,对咱们就没威胁了!就算他们从后方调弹药,最少也得一天时间!”
“除非今天正好有弹药车过来,不然他们的炮今天是用不了了。”赵刚说道。
“你个乌鸦嘴,别乱说!”
李云龙瞪了他一眼,又嘿嘿笑了。
“老子啥都不信,就信枪杆子!不过话说回来,这活儿干得真漂亮!到底是谁干的?”
“要不要给旅部发份电报问问?”邢志国问。
“发!赶紧发!”
李云龙说道:
“问问这到底是哪支部队干的!不管是谁,老子得请他喝两盅!这可是帮咱们解了大围!”
“我这就去给旅部发报,问问到底是哪路同志立了这大功。”
赵刚刚跨出团部门槛,就见个参谋攥着电报往外出,脚步太急差点撞他身上。
“政委!”
参谋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子刚冒出来就凝了霜。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赵刚皱着眉,伸手稳住他。
“旅部急电!”
参谋把电报递过去,声音还发颤:
“问咱们是不是有行动盘秀山那边的大爆炸,旅部也摸不清底细,让咱们赶紧回话!”
赵刚展开电报,就着门口的马灯看了两遍,指节都攥得发白。
他转身走回团部,把电报往李云龙面前一放:
“老李,情况不对旅部也不知道这事儿,反过来问咱们呢。”
李云龙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墩,酒洒了几滴在电报上:
“旅部没安排?那这炸鬼子弹药库的,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汉?”
邢志国在旁边插了话,眉头也没松:
“按说苏河那支小分队,现在该在几十里外执行任务,怎么会绕到盘秀山这边来?”
“几十里路算个屁!”
李云龙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火星子溅起来。
“咱们八路军的腿板子,几小时就能赶过来。再说这手法摸黑偷袭、一击就撤,跟苏河上次端鬼子粮站的路子一模一样,我看八成是那小子干的。”
赵刚没犹豫,转身就往电台室走:
“我去给苏河发报,问问到底是不是他们。”
可没五分钟,他就垂着头回来了,马灯的光映着他脸上的失望。
“怎么?不是他们?”李云龙抬头问。
赵刚摇了摇头,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
“电台喊了半天,没半点应答。那部电台是缴获的鬼子货,信号本就时好时坏,全靠赵参谋一个人盯着,连个倒班的都没有。”
“旅部那边呢?有新消息没?”李云龙又问。
“暂时没有,估计旅部也在查。”赵刚叹了口气,“就是担心苏河他们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瞎担心啥!”
李云龙摆摆手,往椅背上一靠。
“苏河那小子精得跟猴儿似的,真要是他炸了弹药库,现在指定在转移,电台早关了。等天亮再问不迟不过我敢打赌,这事儿准是他干的,也就他有这胆子,能干得这么漂亮!”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刚才的凝重劲儿散了不少。
李云龙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离天亮还早,我再回去眯会!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劲儿跟鬼子干!”
说罢也不客气,裹紧棉袄就往外走。
赵刚和邢志国相视一笑,见没别的事,也各自回屋歇息了。
与此同时,旅部。
陈旅长背着手站在地图前,手指在盘秀山的位置敲了敲,声音里带着点火气:
“还没查清楚?这么大的爆炸,难不成是鬼子自己把弹药库点了?”
周参谋长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各团的回电:
“问遍了各团,都没行动。独立团和新一团离得最近,也明确说不是他们干的。独立团还猜,被炸的应该是鬼子炮兵联队的弹药库。”
“不是咱们的人?”
陈旅长转过身,眉头拧得更紧。
“那还能是谁?晋西北这地界,除了咱们八路军,还有谁敢跟鬼子的炮兵联队叫板?”
这时王政委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烤红薯,掰了一半递给陈旅长:
“我倒有个想法苏河那支小分队不是一首单独活动吗?上次他摸鬼子的炮楼,就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会不会是他们?”
陈旅长眼睛一亮,接过红薯咬了一口:
“独立团没提这事儿?”
“没提,估计他们也不知道。”
周参谋长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那爆炸威力那么大,会不会会不会苏河他们跟鬼子同归于尽了?”
这话一出,窑洞?顿时静了。
陈旅长嚼着红薯,沉默了几秒,又摆了摆手:
“不可能。苏河这小子心思细,做事比谁都周全。他要是想炸弹药库,指定早把退路摸清楚了,绝不会跟鬼子拼个鱼死网破。”
“我看也是。”王政委点点头,“多半是得手后在撤退,鬼子说不定正追着呢,所以才关了电台。等他们到了安全地方,自然会联系咱们。”
陈旅长笑了笑,把红薯皮扔进火里:
“而且我越想越觉得是苏河!那小子向来是先办事,再汇报,除非是拿不下需要支援,否则绝不会提前吱声。算了,先不琢磨这事儿了,等明天上午,自有分晓。”
周参谋长应了声“是”,又补充道:
“我这就吩咐下去,天亮后再呼叫苏河他们,务必摸清情况。”
另一边,鬼子山田师团的指挥部里。
山田孝太郎裹着厚棉被睡得正沉。
梦里他还在琢磨着天亮后怎么突破八路军阵地。
最近皇军在晋西北吃了不少亏,补给线被袭扰得七零八落,他满脑子都是“剿灭土八路”的念头。
梦里的阵地上,八路军被皇军的炮火炸得西处逃窜,他正兴奋地喊着“集中火力”。
忽然听见一阵“咚咚”的拍门声,还有人在外面喊“师团长阁下”。
山田孝太郎猛地坐起来,冷汗把内衣都浸湿了。
他揉了揉眼睛,想起梦里的场景,心里还盼着是真的。
可据说梦多半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