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们不缺钱。”昭昭晃了晃手里的小信封,笑得甜甜的,“我们在书院里挺好的,没人欺负我们。”
“倒是爹爹你,一个人在府里要照顾好自己呀。不要老是熬夜数钱,对眼睛不好。”
周承璟一听,眼泪差点掉下来。
听听!听听!
这才是贴心小棉袄啊!
还知道关心他数钱累不累!
“放心吧乖宝,爹爹身体好着呢!”周承璟拍了拍胸脯,“爹爹现在不仅赚钱,还在干大事呢!”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了几个孩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爹听了昭昭的话,把以前那帮朋友都利用起来了。”
“现在整个京城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哪里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爹的耳朵!”
说到这里,周承璟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
“还有,你之前跟我提过要注意太子的动向。”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
昭昭的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爹发现了什么?”
周承璟冷哼一声:“太子那厮表面上一副仁义道德的样子,背地里却在偷偷接触边关的将领。而且……似乎跟陆家还有联系。”
“陆明哲虽然被贬了,但最近在翰林院跳得很欢,写了好几篇奏折弹劾我,说我与民争利。”
“不过都被父皇给压下去了。”
昭昭听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陆家果然还是不安分啊。
不过,既然爹爹已经创建起了情报网,那就等于有了千里眼顺风耳。
他们在明,我们在暗。
这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爹爹,不用怕他。”昭昭伸出小手,拍了拍周承璟的肩膀,“让他弹劾去吧。他越是弹劾,越是说明他急了。”
“咱们只要把钱赚好,把名声打出去,手里握着民心和利益,父皇就不会动咱们。”
“而且……”昭昭狡黠地一笑,“咱们还可以送他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周承璟好奇地问。
昭昭凑到爹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周承璟听完,眼睛瞬间亮了。
“妙啊!乖宝,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也太损……哦不,太聪明了吧!”
“嘿嘿,这叫兵不厌诈!”
父女俩对视一眼,发出了同款的“反派”笑声。
旁边的三个哥哥看着这一幕,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完了。
有人要倒楣了。
周承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鹿山书院。
不仅见了孩子,刷了声望,还从闺女那里得到了一条锦囊妙计。
这一趟,可谓是满载而归。
而书院里关于二皇子讲学的热度却迟迟没有消退。
那些原本对昭昭有些轻视,或者因为陆娇娇的挑拨而疏远她的同窗们,现在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没办法,人家爹太牛了啊!
不仅有钱,还有才华,连山长都称赞不已。
而且二皇子临走前还特意交代了,清雅阁以后会对鹿山书院的学子有优惠!
这简直就是造福全书院啊!
于是昭昭在书院里的地位直在线升,瞬间成了团宠。
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送吃的,送玩的。
连带着三个哥哥也成了香饽饽。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娇娇,她现在在书院里的日子简直是水深火热。
讲学那天她原本指望那个少年能让周承璟出丑,结果反而成就了周承璟的名声。
这让大家看她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明明是亲姐妹,一个是众星捧月的郡主,一个是阴暗善妒的落魄千金。
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好象被孤立了。
不是那种明面上的欺负,而是冷暴力。
没人跟她说话,没人跟她一组做功课,甚至连食堂打饭的大妈给她的肉都比别人少两块。
陆娇娇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里。
“周惜窈……”
她咬着牙念着这个名字,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别得意得太早,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这几日的鹿山书院气氛有些古怪。
那个平日里稍有不如意就瞪眼,看到昭昭更是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的陆娇娇,变了。
她变得沉默,甚至有点“乖巧”的吓人。
课间的时候她不再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掐手心,也不再用那种让人后背发毛的眼神盯着别人。
她开始主动帮夫子整理书案,帮同窗捡起掉落的笔,甚至在食堂吃饭时,还把自己盘子里那只最大的鸡腿夹给了一个平日里家境贫寒的女学生。
嘴角抿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洗心革面的诚恳。
若是不知道她底细的人,还真以为这是哪家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
昭昭坐在长廊边晃荡着小短腿,嘴里叼着一根从花圃里顺来的狗尾巴草,大眼睛微微眯起,像只晒太阳的小狐狸。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娇娇的反应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女人换路数了,不知道又在憋什么阴招。
“妹妹,你看那个陆娇娇,是不是吃错药了?”周临野抱着个大蹴鞠满头大汗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昭昭旁边,压得长椅都“嘎吱”惨叫了一声。
“刚才我看见她居然在给夫子磨墨,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啧啧,看着就别扭,像只披着羊皮的狼。”
周既安手里拿着一卷书慢悠悠地走过来,视线淡淡扫过远处正跟几个同窗轻声细语说话的陆娇娇,眸色微沉。
“老三,若是遇到一只只会狂吠的野狗,你大可不必理会。但若是这野狗突然不叫了,还夹着尾巴开始对人摇晃,那你就要当心了。”
周临野挠挠头,一脸憨相:“为啥?摇尾巴不是示好吗?”
“因为它可能是在找机会,等你放松警剔,然后一口咬断你的喉咙。”周既安合上书,语气平淡如水,却听得周临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感觉凉飕飕的。
昭昭吐掉嘴里的草根,拍了拍手上的灰从长椅上跳下来。
二哥说得对。
陆娇娇这是学聪明了。她知道现在硬碰硬不行,拼爹拼不过,拼钱拼不过,拼人缘更是输得一塌糊涂。
所以她开始立人设了。
一个“虽然家道中落,受尽委屈,却依然心怀善念,知错能改”的坚强小白花人设。
这招虽然老套,但对付那些耳根子软、容易同情弱者的读书人,往往最有效。
昭昭开口道:“先静观其变吧,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几个哥哥点了点头,不再多话,暗中却注意着陆娇娇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