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的山林里，枪声像爆豆似的响个不停。
二营阵地上，沈泉靠在断树干后，手里的驳壳枪打得发烫，枪膛里只剩下最后三发子弹。
远处的鬼子像潮水似的往阵地上冲，钢盔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嘴里喊着“冲锋”的嘶吼声能清晰传到耳边，鬼子企图冲破包围圈。
“营长！炮弹打光了！”
一个通讯员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上沾着血和泥。
“机枪也卡壳了，现在只能用步枪挡着。”
沈泉咬着牙，从腰间拔出刺刀，“咔嗒”一声卡在步枪上：“告诉弟兄们，就算用牙咬，也得把鬼子堵在这儿，谁要是往后退一步，老子先崩了他。”
阵地上的战士们早就红了眼，有的抱着枪托砸向冲上来的鬼子，有的用刺刀拼得刀刃卷了边，还有个刚参军的小兵，胳膊被鬼子砍伤了，愣是用另一只手抱住鬼子的腿，把人拖进战壕里厮打。
二营的兵力本就比4旅团少一半，现在没了炮火支援，只能靠血肉之躯硬扛，阵地上的尸体堆得越来越高，鲜血顺着山坡往下流，把泥土都染成了暗红色。
“再撑一会儿，团长的支援肯定快到了。”
沈泉对着战士们吼，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是李云龙的警卫连。
“娘的！可算来了！”
沈泉眼睛一亮，就看见李云龙骑着枣红马冲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孔捷和一个排的弹药手，马背上驮着满当当的弹药箱。
“沈泉！接住！”
李云龙把一个弹药箱扔过去，“给老子把机枪架起来，先把鬼子的势头压下去。
沈泉一把撕开弹药箱，抓起一把机枪子弹往弹链里塞，嘴里喊着：“机枪手！快！装弹！”
“哒哒哒！”
两挺重机枪重新响了起来，子弹像暴雨似的扫向鬼子，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瞬间被打成筛子。
战士们见有了弹药，士气一下子提了上来，步枪、手榴弹轮番上阵，把鬼子又压回了山下。
“团长，鬼子还有两千多人，咱们二营只剩八百来号能打的了，硬拼还是有点悬。”
沈泉跑到李云龙身边，喘着粗气说。
李云龙举着望远镜看了看，眉头皱了皱：“别急，先拖着他们，我让张大彪协助周卫国那边解决了9旅团，就来支援你。”
他刚说完，通讯兵就骑着马跑过来，脸色煞白：“团长！不好了！三营那边打白刃战了，周连长说快顶不住了。”
“娘的！这帮鬼子还挺能打。”
李云龙骂了一句，对着孔捷说，“你在这儿帮沈泉盯着，我带特务连去周卫国那边看看。”
说完，他翻身上马，手里的驳壳枪一挥：“特务连！跟我上！”
三营的阵地比二营更惨烈。周卫国的胳膊被鬼子的刺刀划了个大口子，鲜血浸透了军装，却还是握着大刀，死死挡在战壕前。
他身后的战士们没剩多少，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却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知道，一旦退了，团长交代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杀！”
一个鬼子军曹举着指挥刀冲上来，周卫国侧身躲开，大刀反手劈下，首接把鬼子的刀劈成两截，刀刃顺势划开了鬼子的胸膛。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又两个鬼子扑了上来，刺刀首逼他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冲锋号。
“嘀嘀嗒嗒！嘀嘀嗒嗒！”
“是团长！团长来了！” 一个战士兴奋地喊起来。
周卫国抬头一看，就看见李云龙带着大部队冲了过来，手里的重机枪 “砰砰”响，鬼子像割麦子似的倒下去。
李云龙骑着枣红马，手里的驳壳枪一枪一个准，嘴里还喊着：“周卫国！你他娘的挺住。”
9旅团的鬼子见八路军来了支援，一下子慌了神。
本来就打了半天，早就没了力气，现在被两面夹击，士气瞬间垮了。
9旅团长躲在指挥部里，对着发报机嘶吼：“筱冢将军！快派援兵！我们又被包围了，再不来，9 旅团就全完了。”
发报机里传来筱冢义男冰冷的声音：“没有援兵！自行想办法撤退！能撤多少是多少！”
“八嘎！”
9旅团长气得把发报机摔在地上，拔出指挥刀对着外面吼：“所有人！跟我冲！从东边突围。”
可他刚冲出指挥部，就听见“轰”的一声，张大彪命人己经打起了迫击炮响。
“给老子狠狠的炸！往鬼子堆里炸！张大彪，干得漂亮！”
李云龙吼着，二十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像雨点似的落在鬼子突围的方向，火光冲天而起，碎石和断木飞得老高。
鬼子的冲锋队伍瞬间被打乱，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云龙见经过三轮炮击，鬼子己经失去了战斗力，死伤大半，立马吼道：“司号员，吹冲锋号。”
冲锋号响起，八路军战士们像潮水似的冲上去，近的就用手里的刺刀对着慌乱的鬼子猛刺，远的就开枪。
周卫国抹了把脸上的血，跟着冲了上去，大刀一挥，又劈倒一个鬼子：“弟兄们！杀啊！别让鬼子跑了！”
张大彪也带着人拿着枪对鬼子进行收割。
这场战斗打得干净利落，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9旅团的鬼子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全成了俘虏。
9旅团长想剖腹自尽，被魏大勇一脚踹翻，用大刀架在脖子上：“狗日的！想自杀？没那么容易！”
“周卫国，留下一个连打扫战场，其余人跟我走！去支援沈泉！”
李云龙擦了擦脸上的灰，翻身上马。
路上，他趁着没人注意，偷偷从空间里取出五十发炮弹，让魏大勇带着几个战士扛着：“别声张，等会炮击用。”
等赶到二营阵地时，沈泉正带着战士们跟鬼子僵持。
4旅团的鬼子知道没了退路，拼了命地往前冲，阵地上又多了不少尸体。
“沈泉！让开！”
李云龙吼了一声，二十门迫击炮和那门重炮同时架了起来。
“给老子轰！把这些狗日的炸回老家去！”
“轰！轰！轰！”
炮弹精准地落在鬼子的阵地里，4旅团的指挥部首接被重炮炸塌，旅团长连带着几个参谋全埋在了里面。
鬼子没了指挥，彻底乱了套，有的想跑，有的想投降，还有的抱着枪蹲在地上哭。
“冲锋！”
李云龙拔出驳壳枪，第一个冲了上去。
战士们跟着冲上去，没费多少劲就解决了剩下的鬼子。
战斗结束后，阵地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战士们粗重的呼吸声。
大家或坐或躺地瘫在地上，有的靠在尸体旁，有的首接躺在血泊里，手里还紧紧攥着枪。
沈泉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个干硬的窝头，咬了一口，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这一仗，二营的兄弟没了一半。
李云龙也累得够呛，靠在一棵树上，掏出旱烟袋想点，却发现手抖得厉害，划了好几根火柴都没点着。
心想，娘的，老子21世界大好青年，还没见过杀鬼子这么刺激的场面，没想到杀鬼子真他妈的累，看样子自己还是呆在指挥部里指挥合适，要学会用用好打工人，艹。
再不过这个瘾了，还是当老板舒服。魏大勇走过来，帮他点上烟，小声说：“团长，咱们赢了。”
“赢了”
李云龙吸了口烟，看着眼前的战士们，突然笑了，“娘的，打得真爽！”
那些之前被收编的国军老兵，此刻正围着缴获的鬼子武器，兴奋地议论着。
一个叫王二的老兵，拿着一把升级后的三八大盖，摸了又摸：“这辈子没打过这么爽的仗！以前在国军，哪有这么好的武器，哪敢这么跟鬼子硬拼。”
“就是！跟着李团长，痛快！”
另一个老兵附和着，“以后谁再敢说八路军不行，老子第一个揍他。”
李云龙听着，心里美滋滋的。
他站起身，对着战士们喊：“弟兄们！今天这仗，咱们打得漂亮！灭了山崎大队，歼灭了鬼子第4旅团、第9旅团、第16旅团，以后在晋西北，提起咱们独立团，鬼子得绕着走。”
“独立团万岁！团长万岁！” 战士们兴奋地喊起来，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散。